《兰心大剧院》：徒有其表的舞台

文/梦里诗书

黑白的基调，并没有赋予《兰心大剧院》多么与众不同的质感，相反在一个本当依靠悬念与节奏来引人入胜的谍战片中，娄烨既没能讲好一个故事，全片更完全没有节奏可言，看似多元素的堆砌与炫技在一团乱麻的剧情面前实则完全无法为电影增添所谓的高级感，其所做的不过是自以为是的故弄玄虚。

从剧情来看，《兰心大剧院》不仅背景宏大，将故事设定在了决定二战走向的一场上海滩谍战，多方势力线索的交错纵横，使巩俐饰演的于堇虽然是电影的女主，但电影本身也是一场由多人物组成的群戏，更为复杂的是电影还嵌入了戏中戏的成份。可以说如果电影能将宏大的背景与庞杂的故事有效地组合在一起，那么《兰心大剧院》应该会是一部相当成功的谍战片，而如此复杂的剧情，在娄烨之前执导的电影中，是没有过的。

面对这样一个前所未有的挑战，作为导演的娄烨却并没有去考虑该如何将这些复杂的线索有效地组合为一个连贯通畅的整体，他在这部电影中更多的仍旧是用摇晃的镜头与刻意为之的留白，进行着散文般的艺术表达，当剧情简单明了，这种艺术表达或许可行，但对于《兰心大剧院》而言，这种手法的沿用使电影给人最为直观的感受就是——累，你必须全神贯注掌握电影的每一个细节，稍有走神，便可能会错失剧情发展的关键。

如若电影情感饱满，险象环生，这种专注其实并不会让人感觉到疲惫，可《兰心大剧院》不论是从故事，还是人物都很难让人为之动情，从主线来说，这个故事的主场放在日本本土就远比上海来得更为让人信服，你很难相信在当时被视为日本最高机密的偷袭珍珠港计划为什么会在上海，被一个驻上海的低层情报员所知晓？退一万步讲，偷袭珍珠港计划真的被于堇全盘掌握，她即便拿着这份情报交给美国，在当时风云莫测的环境下美国政府就真的会相信吗？电影过于放大了于堇的决定性作用，使其从底层逻辑来看，是完全经不起推敲的。

在人物上，娄烨只沉浸在了自我的艺术世界，却并没有考虑到观众需要有血有肉的角色，人物情感的空洞，没有情绪上的爆发与共振是电影一个尤为明显的问题，在我看来，电影全片采用黑白呈现，不加任何配乐的方式，虽然是一种新颖的尝试，构成了一种由人物与历史环境相结合的美学表达，但最终效果弊远大于利，在剧情走向模糊的境况下，黑白影像与配乐的缺失其实更为割裂了人物与普通观众的距离，使电影中的所有人物只是按照导演的想法，如提线木偶般完成了自己的任务，这样的演绎使电影越发变得晦涩冗长。

上海不是只有喧嚣，它也可以是一座孤岛，一部在形式上标新立异的谍战片未尝是一件坏事，但没有好的故事，没有能打动人心的人物，那么这样的电影纵然再怎么摆弄形式，标榜文艺，也不过只是搭建了一座徒有其表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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